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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于是之 这一生(32)

文章来源:大手笔网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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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4-20 08:45:52
我们这一家三口住在三个地方:是之因为要“交代问题”,被集中住在史家胡同。我有时住在首都剧场,有时住在电台。偶尔一个周末,我们仨能在首都剧场聚会一次也不太容易,平时的沟通多靠在日历上留言。于永由于父亲的“问题”(黑帮子弟),初中毕业后一直推迟到1970年年底才被分配到北京齿轮厂当学徒工。从那时起,于永就住在工厂了,只周末可以回来住。如果我们仨能碰到一起,有时也想“犒劳”一下自己,吃什么呢?就是买上一斤排骨,清煮以后蘸酱油吃,吃得那香啊……三人在一起主要是听于永谈工厂的事情,是之很关心儿子的成长,也爱听工厂的生活,就这样边吃边聊,让我们感到“家”的温暖。
 
随着粉碎“四人帮”之后国家的变化,我们的“小家”也不同了。
 
1984年,我们家有了第三代──于永和叶京的儿子苗苗出生了。是之特别高兴,忙着查字典要给孙子起个学名。他想,那年是鼠年,又是天亮前出生的,说,就叫“昊明”吧。“昊”──广大的天的意思,又与鼠──耗子的“耗”谐音,既表明了出生的时间,又记下了孩子的属性。为此,他自己非常得意。
 
1985年,文化局分给人艺剧院几套房子,应该分到房的人嫌离剧院太远,都不要这房子,我们捡了个漏。这房子的地点在海淀区紫竹院那边,分给我们的是四室一厅。这一回,是之终于有了自己的书房了。他说:“从窗口望去可以看到西山的景色。”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惜的是,他那时太忙,工作太多,每天早出晚归,在这个“新家”没呆多少时间。
 
1992年,由于年龄和身体的原因,经过再三申请,领导终于批准是之离休了。除了有时还要到剧院开会或参加一些社会活动外,他总算可以享受一下退休的生活了。我们常常迎着朝阳走到离家不远的紫竹院公园散步、锻炼;我练太极拳,他也学了一些。孙子上小学了,放学时,是之有时会去接,祖孙边走边聊,享受天伦之乐。
 
是之在他的书房里写了不少篇散文,如《祭母亲》《我和祖国剧团》《演长征》,等等。他在这里还写了一篇最长的文章,那就是在他参与主编的《论北京人艺演剧学派》一书中第四章的那篇文章──《论民族化(提纲)诠释》。那时他的病情正不断地发展,文章写得非常吃力,且没有了往常写作的自信。他每写出一部分,总要请他们一起写这本书的朋友来看看,把把关。他们肯定了,他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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