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清明节那天,年过古稀的吴若增先生走了。吴先生是天津文坛乃至中国文坛公认的一位颇为独特的作家。翻开他的作品,你很难把它们归入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古典主义或浪漫主义,更不能说清它们是象征派、哲理派和荒诞派。设若把先生的作品说成是一款水果,那便是令人回味无穷的橄榄;而如果把先生的小说当成一道佳肴,那就是一盘吃上一口便提神通窍的芥末黄瓜墩儿。
翻开百花文艺出版社1993年出版的《吴若增小说选》,无论是他的成名作《翡翠烟嘴》《盲点》,还是不太为普通读者熟悉的《春天的感觉》《打鸡血》,甚至是千把字的小小说《白菜与佛》《不听话的塑像》,都会让您在读后不自觉地产生一番联想,思考与回味。正像吴先生所说,“我所表现的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以及我对我那个理想世界的憧憬。”
因为如此,在乎意义,寓意深刻,突出哲理,成了吴先生小说的追求。他在《白菜与佛》中描写小女孩初入庙堂,就对那尊高大的佛产生敬畏之心,并梦想能够尽快长高如佛。当她从父亲口中得知多吃白菜就能长高后,面对餐桌上从来不吃的白菜思想上产生了激烈的斗争。出于对长高的向往,她把白菜放到嘴里,经过反复咀嚼后还是难以下咽,最终吐出白菜,并发誓不再想长成佛!故事的主人公虽是个充满童真的小姑娘,但却精准地表现出普通人在面对理想与困境时所表现出的本性,以小见大,发人深省。
再看《脸皮招领启事》,看似情节荒诞离奇,却讲出为人之常理。某办事处贴出拾到脸皮一张,请失者速来认领的告示,引来局长、教授和某男子前来,他们一个是因为汽车档次不高而感到丢面子,一个是受到学生的质疑而觉得脸上无光,另一位则是因为给老婆洗了几件衣裳被人看见感觉栽面儿。遗憾的是办事处收到的那张脸皮是一位少年在饭馆拾到的,并非他们所失。而当办事员应围观群众要求展示那张脸皮时发现,那张脸皮只不过是一块抹桌布!困扰众人的面子问题,竟被先生一语破的,令人叫绝。
吴先生还有一篇寓言式的小说《不听话的塑像》,写一位雕塑家用从兵马俑坑边带回的黏土做了一个塑像。第二天感觉塑像向前抬起的右臂不理想,就把那只手臂弄到身后,没成想第二天那只手臂又转到了身前。雕塑家再次将手臂转到身后,结果转天再次复原身前,雕塑家顿悟将此塑像起名《历史》送到了美术展览馆。我想这就是吴先生的历史观,如果把这个观点换个角度来评价文学,那便是好作品一定能够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我想先生的这几篇40年前的小说至今还能令人产生无穷的回味,绝对是他的成功。
http://www.dashoubi.org/news/shwx/2020-04-30/12813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