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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7 00:00:09
易娟子是天津交响乐团常任指挥,国家一级指挥,是活跃在交响乐舞台上极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的女指挥家。先后受邀指挥和担任多个交响乐团常任及客席指挥、与国内外著名演奏家及乐团合作演绎了大量不同风格的中外作品,演出足迹遍及欧、亚、美洲。她的指挥技巧卓越精湛、坚定自然、优雅细腻,力求深入挖掘音乐的内涵,勾勒音乐内在的逻辑性,体现情感和精神的力量,形成了行云流水般的指挥气质和风格。
 
作指挥首演用尽全力
 
下台后累得说不出话
 
我出生在西安,祖父和外祖父一生都从事教育事业,他们认为教育是使社会和国民走向文明的最佳通道。我的父母都从小酷爱音乐,选择了艺术道路,音乐对于人的心灵和美育的成长产生着巨大力量,最终我父亲成为小提琴演奏家,母亲从事声乐工作,因此我成长在一个音乐家庭,从小生活的大院里有不同的文艺团体,有交响乐团、歌剧团、芭蕾舞团、话剧团、京剧团,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就是不同的排练厅和练功教室,晚上几乎天天跟着父母去剧场看他们演出,音乐、舞蹈和舞台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3岁半时,我在父亲的引导下开始学小提琴。小朋友刚学拉小提琴都会有新鲜感,但随着程度加深,艰苦枯燥的训练让兴趣几乎荡然无存,父亲对我的严格要求和训练,为我的小提琴演奏打下了基础,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一些高难度的曲子,那些可能要到音乐高中或大学才能演奏的高难度的技术训练,让那个年龄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想了很多招数来逃避拉琴,比如我很小就开始读文学作品、练毛笔字,的确是为了逃避练琴才去做。10岁时,我主动跟父母要求学弹钢琴,一方面自己感兴趣,另一方面,我就不用每天拉五六个小时的小提琴了。有了多年的小提琴演奏基础,我在学钢琴时进步飞快,也让我很有成就感,没事还能用钢琴自编一段曲子,配上伴奏自娱自乐抒发感情。
 
考大学时我报考了小提琴专业和作曲专业,都顺利通过了考试。当时国内的音乐学院还没有设立双学位,只能选择一个专业。小提琴与我相伴十几年,而作曲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天地,我能更深入地认识音乐,即使学作曲,我依旧可以练小提琴,所以最终选择了作曲系。现在回想起来,这个选择似乎让我本该与小提琴相伴一生的人生轨迹转了一个弯。
 
我可以从作曲家的角度,认识理解乐曲的创作内涵和精神世界,这也许是我仅仅作为演奏者在之前无法从理性上认识到的,而恰恰这种理性的认识丰富了我的感性世界。由于成绩优异,我毕业时留校在作曲系做教师。从小一直生活在排练厅和剧场,突然成为教音乐理论的老师,让我有些不适应。
 
也许是从小就与音乐有了无言的约定,我放弃了大学里教师的工作,做了另一个重要抉择──继续学指挥。我在大学三年级时已经开始学乐队指挥,启蒙老师是陕西交响乐团常任指挥朱少伯先生。在课堂上经过系统的理论知识和严格的指挥技术训练后,与乐队的排练和磨合是指挥要经历的又一个重要阶段。在一次次机缘巧合后,我来到天津,成为天津交响乐团小提琴演奏员和乐队指挥,我也是因为想和乐队有更多的实践机会才去做小提琴手,可恰恰在乐队中担任第一小提琴演奏员的这几年,对我以后的指挥工作帮助很大。中外早期的乐队指挥都是从乐队中产生的,而音乐学院指挥系的设立,使现代年轻的指挥基本都是在学校成长的,我在学校成长,又在乐队中演奏小提琴多年,这或许是我作为指挥的一个优势吧。
 
刚进入天津交响乐团时,时任团长、著名指挥家王均时老师为乐团的长远发展不遗余力给年轻指挥创造条件。我还记得我作为指挥的第一场演出,那时每天背谱到凌晨3点,由于稚嫩也不善用巧劲,演出时用尽全力投入其中,身上的水分仿佛全被蒸发,感觉人都快冒烟了,下台后已经不能说话,嗓子干得发不出声来。那段时间频繁转换角色,这几天在台上指挥乐队演奏,过几天又坐到乐队中拉小提琴,抱着提琴来上班时无忧无虑,背着总谱来排练时心事重重,因为作为演奏员把自己的声部演奏好就行,而指挥则需要在排练中去解决乐队演奏中存在的所有问题。
 
不断深造,探索音乐本质
 
研究音乐文化的思想内涵
 
在舞台上磨炼一段时间后,我觉得自己还应该更进一步提高,于是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硕士研究生,师从原指挥系主任、音乐教育家、指挥家徐新教授,专攻交响乐指挥。记得跟徐新老师上的第一节专业课,徐老师就强调,我的研究生专业方向是交响乐指挥。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交响乐指挥与乐队指挥的不同,后来明白了,进入研究生阶段不仅需要在指挥技术上更加精湛,而且要以多乐章交响乐为载体,通过深入分析研究大量交响曲文献,深入研究音乐文化的思想内涵,展现乐曲的灵魂和精神力量。那时我总在思考:什么才是好指挥?什么样的指挥才能更接近音乐本质?音乐要表达什么?如何发现和演绎音乐的情感和思想价值,指挥是需要深入思考、建立自己的艺术思想的。
 
2013年至2015年,我作为高级访问学者考入维也纳国立音乐与表演艺术大学(MDW)指挥系继续深造,毕业时专业得到满分,获得“最高艺术家文凭”。这所世界著名音乐学府的指挥系曾培养了卡拉扬、阿巴多、祖宾·梅塔等优秀指挥家。这是一所有着极高声望和独特传统的学校,在这所学校和城市学音乐,似乎能让学生穿越时空,与那些伟大的音乐家们见面,海顿、贝多芬、莫扎特等许多伟大作曲家的主要作品都产生在这里。音乐文献课上,我演奏小提琴时为我钢琴伴奏的是授课导师,他被誉为巴洛克音乐风格最权威的解释者和演绎者,我的指挥导师拉尤维奇教授是被奥地利政府授予终身成就奖章的指挥家。这所学校也是世界上唯一能给指挥系配备专用交响乐队的音乐学院,指挥系学生一星期有两次可以指挥乐队排练自己学的作品,这在世界上绝无仅有。
 
在维也纳,有大量来自世界各地学音乐的学生,我刚去时到使馆教育处注册,使馆工作人员希望我组织一支中国留学生的交响乐团。之后我们便成立了“奥地利中国留学生爰乐乐团”,这应该是在海外组建的第一支中国留学生交响乐团。乐团成员以中国留学生为主,每次演出时至少一半曲目都是中国作品,在不影响大家学业的情况下组织排练演出,受到当地观众的欢迎。
 
让思想和情感沉淀下来
 
才能感受到音乐的人文力量
 
这些年来,我与天津交响乐团为观众呈现了上千场交响音乐会,我也多次受邀出国指挥国外的乐团。记得在指挥了由大提琴演奏家西西利娅·波罗斯基教授演奏的大提琴协奏曲后,她真诚地希望我能安排半天时间,为她的演奏和音乐处理提些建议。西西利娅教授年轻时曾多次在国际重要音乐比赛中获奖,包括在莫斯科举办的柴可夫斯基国际大提琴比赛中获得过金奖。我被她的信任和真诚打动,在我给出一些建议后,她马上高兴地调整自己的演奏。我们沟通了四个多小时,她还让她的学生们来听我给她“上课”。
 
经常有观众或音乐爱好者问我:我没学过乐器、不懂五线谱,怎样才能听懂音乐?我告诉他们:自信。当语言穷尽时,就产生了音乐。音乐的声音通过我们的耳朵直达我们的内心,每个心灵与音乐的关系是唯一性的,就像指纹仅属于一个人,我们要爱护和尊重自己内心与音乐的真实触碰。随着逐渐听到更多的音乐作品,你会慢慢熟悉音乐这种特殊的语言。欣赏者无需解释音乐,先要感受音乐,之后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些作品讲解。有一天你一定不光会感受到音乐的旋律美和形象美,还能感受到音乐的气质美和力量美。
 
每个指挥家都有自己的成长过程。刚走上舞台时,希望把内心的情感全部外化出来,喜欢动作夸张和帅气的指挥。随着对指挥艺术的深入理解,以及音乐审美追求的提高,开始明白,音乐的表达要深沉内敛。激情可贵,像青春一样灿烂,用激情可以演绎短小的乐曲,但指挥的思想和情感如果不沉淀下来,就无法揭示作品的内涵。指挥像表演艺术家一样,要克服虚荣心,因为看到观众后,表演者很容易为赢得掌声而夸张表现,但一个优秀的表演艺术家一定不是为了得到掌声而来,他不改初衷只为给观众最好的表演,他相信观众、等待观众,这是对观众真正的尊重。观众只有在这样的作品演绎中,才能感受到音乐的人文力量。
 
善良和纯真能够使艺术家贴近心灵,思想和洞察力又使艺术家能直面社会和人性。女性艺术家也是如此,每一位女性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拥有艺术家的特质和光彩。希望大家通过感受音乐真正发现自我,因为音乐是一个广阔的世界,是一个精神可以翱翔的世界,我们在其中可能会发现一个更为本真的自己,也可以通过音乐,去塑造一个更美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