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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30 20:49:48
我已经忘记当时为何会买这部《日瓦戈医生》。在书的扉页上,还留着买书的记录:1987年2月15日购于青岛。再看版权页,此书系外国文学出版社1987年1月北京第1版第1次印刷。那些年,在青岛的新华书店里,北京上海出版的新书,往往要在大半年之后甚至一年多才能上架。像这样快的时间我就在青岛的书店里买到刚出版的新书,属于比较少见的。现在的图书出版,往往会把印刷时间写得靠后一些,尤其是临近年底出版的书,往往把印刷时间写成下一年。不知道在那时,是否也会如此。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一般在青岛买的新书,往往距离印刷时间大半年以后。
 
这部小说最初阅读时,感觉有些沉闷,慢慢才读下去,读完之后,又读了一遍,这次沉浸到了小说的故事里。但是,和初读一样,小说最后一章日瓦戈的诗作,还是匆匆翻过,没有兴趣。一部长篇小说,最后一章,却是二十多首诗,感觉怪怪的。这种最初的印象也影响了我对作家的认识。后来,我在书店里遇到帕斯捷尔纳克的诗集,也没有买的兴趣,主要就是当时读《日瓦戈医生》留下的印象,觉得他更是一位小说家。
 
当时从小说译者写的后记里,对作家和这部小说的命运和遭遇有了一点了解,但看完小说,也没有太多的理解。一直到多年后,再读这部小说时,才对作家和作家笔下的日瓦戈医生有了认识和理解之同情。阅读也是需要阅历和时间的,不同的时间读同样一部作品的感受是不同的。所谓“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是有道理的。
 
帕斯捷尔纳克说,写作《日瓦戈医生》时,他感到对同时代人欠着一笔巨债。写这部小说正是他为了还债所作的努力。他想把过去记录下来,那些岁月已一去不复返,父辈和祖先也已长眠地下。但在百花盛开的未来,他可以预见,他们的价值观念一定会复苏。现在再读这些话,不能不感慨作家的先见之明。《日瓦戈医生》为帕斯捷尔纳克赢得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但当时由于受到国内的反对,他谢绝了这项荣誉。
 
1890年2月10日,帕斯捷尔纳克出生于莫斯科。他的父亲是个画家,母亲是一位钢琴家。帕斯捷尔纳克十一岁之前一直在家庭里接受教育,之后就读莫斯科德国文法学校和第十五大学预科。1909年帕斯捷尔纳克进莫斯科大学读法律专业,但兴趣又转向了哲学。由于一条腿受过伤,使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内战期间免于服兵役。1922年在与叶甫盖妮娅·洛里埃结婚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位诗人。十月革命以后,父母和姐妹都移居德国,但帕斯捷尔纳克仍留在莫斯科。1931年他同叶甫盖妮娅离婚,又和齐娜伊达·涅伊哈乌斯结合,他们的儿子列昂依德生于1937年。1949年帕斯捷尔纳克认识并爱上了在文学杂志《新世界》编辑部工作的伊文斯卡娅。在写作和出版《日瓦戈医生》期间以及他人生的最后岁月里,伊文斯卡娅一直陪伴着他。1960年5月30日,帕斯捷尔纳克逝世。
 
《日瓦戈医生》的中文译本有多种,我阅读的第一本是1987年出版的由蓝英年和张秉衡翻译的版本。这个版本也是我常翻的一本书,尤其是后来读帕斯捷尔纳克的传记时,时常找出这部书对比阅读。前几年又买了一册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精装本《日瓦戈医生》,译者署名是蓝英年和谷羽。这个新版本号称“国内首个中文译本三十年后全新修订”,但我还是对1987年版的《日瓦戈医生》感到亲切,或许这就是阅读记忆和习惯的力量。
 
对于《日瓦戈医生》一书的出版故事,在蓝英年等人的译后记里有介绍,可以看到该书出版前后的曲折和风波。现在,有一本小书详细介绍了该书在西方的出版过程,这就是2018年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日瓦戈医生〉出版记》,该书作者保罗·曼科苏,系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哲学系教授,他通过在欧洲、美国和南美洲多地档案馆的寻访和调查,呈现了在历史和文学传播双重语境下《日瓦戈医生》在欧洲和南美洲的出版史……
 
大作家村上春树有一本小书,叫《またたび浴びたタマ》。这书名不是从哪里窃来的(孔乙己说: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但奥妙也正在书名上,原来是一句回文,从左往右读和从右往左读是一个意思。日文的文体是假名和汉字相混,一句话可以有几种写法,多用汉字显得有学问,年轻人爱写假名,但满纸假名也教人一头雾水。假名有两种:平假名、片假名。倘若全用平假名写,村上的书名就变成“またたびあびたたま”,从字形也看出其文之回。正中间只有一个あ,好像我们说“山连海来海连山”当中的“来”。
 
颠之倒之,意思就可能有变。日本文学有白桦派,被人倒着读,桦白读若马鹿,是一个轻蔑。中国的回文,例如“人过大佛寺”倒过来变成“寺佛大过人”,而日语回文一般从哪头儿读起都是一个意思。
 
日本最古老的回文是一首和歌,收在12世纪初成书的《俊赖髓脑》中。1592年丰臣秀吉出兵朝鲜半岛,翌年翻刻明人编撰的《全浙兵制考》,附录《日本风土记》,其中有一首和歌,“倒顺读之,字语意理相同,故曰迴文”。夹在琴谱与棋格之间,是当作一种技艺。用汉字标注日语的发音,也就是“万叶假名”的法子,例如“乃革气摇”读若长夜,“摇气革乃”读若好。日文字面不见其“回”:長き夜の十の眠りの皆目覚め波乗り船の音の良きかな。想来日本那年月流行这玩意儿,明人译作十人共舟,夜长困倦,浪里舟行,各皆醒看。
 
回文是语言游戏,若不能译成回文,明白意思也没有意义。村上的书名,意思是中了木天蓼的猫;またたび是木天蓼,猫爱吃,有麻痹效果,而たま(玉)是一只猫,被某处小车站当作招猫。有一年过年,村上决定不面朝电脑,拿回文消闲,五天里创作四十四句。或许也知道这些回文不怎么有趣,于是给每句写一个段子。例如“A型がええ(ええがたがええ)”,且译作“A型行欸”(欸行型A,惜乎音回文未回),写道:
 
女儿说:“老爸呀,这回我真要结婚了。有两个人选,挑来挑去拿不定主意。石井吧,血型是B型,很帅气,大高个儿,说话也有趣,情况比较好。他是推销汽车的,收入也不错,可花钱大手大脚,欠了一屁股贷款。跟他相比,土桥在信用金库工作,人倒是很正经,腿超短,血型是A型,长相一般,不爱说话,烟酒一点都不沾,早睡早起……你觉得结婚哪个行呀,老爸?”
 
“……A型还行欸。”
 
这是必须的。顺便一提,我也是A型。
 
不愧大作家,三言五语便写出世态人情,老爸的选婿似属于日谚的要饭团子不要花。最后一句更逗笑。